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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最後選了一間在餐廳附近的住宿,因為安成宰說難得來了不點酒佐餐怎麼行呢──裴景俊想過不然他可以負責開車,但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已經能想見對方不贊同的神情。

而且他也想喝點酒,不單是因為嘴饞。

他把車穩穩地倒進停車格,打回P檔,熄火。副駕駛座的人則忙著操作地圖導航,想確認如何走到餐廳。裴景俊打開車內的燈,沒催促,倒是突然想起首爾街道上的路燈。安成宰讓他開過一次那台保時捷,不同於車身沉穩的顏色,車內安全帶是他沒看過的螢光綠,於是他一邊調整座椅和後照鏡,一邊忍不住皺眉問說怎麼會是這個配色。喝了一點酒的保時捷車主低笑,但大概不是因為喝醉、就只是單純想笑他,「你太緊張了,所以開始批評這種芝麻綠豆的小細節。」

隨著車子前行,路燈一盞又一盞被拋到後頭,暖色的光束照到安成宰的眼睛,在他油門稍微放鬆時減緩了往下滑的速度。你開快一點也可以,那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帶著調笑和漫不經心,同時裴景俊踩下煞車,守法地停在紅燈前。深夜裡沒有別的車,他可以想像那雙眼笑得瞇起(像是大家說的小白鯨?)彷彿在慫恿他使壞一樣。

主廚在廚房之外其實很常笑,這是他逐漸習慣的事情之一。

他記得那個紅燈很漫長,也記得腦袋裡閃過一些合適的話題與不合適的問句,像是「還有誰開過這台保時捷」這樣掃興的話,最後他好像還是偷看了安成宰一眼、對上那雙眼時差點鬆開腳下的煞車。他不確定是對方先傾過身且手放在他腿上讓他別亂動、還是他主動湊過去交換了一個吻?總之最後安成宰笑出聲,說綠燈了,該踩油門了。

「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考驗你?」

「您本來就喜歡看別人怎麼處理壓力。」

那時安成宰沒否認,只是笑。


他們並肩走在赫爾辛基的街道上,差點因為拌嘴而錯過該轉彎的路口。